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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歌行辛酉 晚清 · 林占梅
钱塘筮仕为西湖(余以道员,分发浙江前辈风流慕白、苏。
吾家况有栖幽处,孤山踪迹老逋。
嗟余少日性莽鲁,六岁伶仃痛失怙。
结纳少友事嬉游,一班牙爪利如虎。
王母(罗老大夫人寡母(生母杨太夫人)双倚闾,几度呼来复绝裾。
暗中痛切泪凝枕,我家生儿破我车。
三世伶仃寡弟昆,忍心将毋置之死。
易子而教古有方,割将块肉托舅氏(外舅水部黄雨生先生,适入京供职)
舅氏部曹值北行,余乃从之游帝京。
自觉一朝身逸乐,离家那顾泪纵横。
乘风破浪意豪放,铜琶铁板江东唱。
旗山鼓山豁两眸,仙霞峻岭摇鞭上。
北马南船快骋游,小阳春日入皇州。
生来佚荡难驯伏,舌烂生公不点头。
虎坊桥畔交俦伍(时寓虎坊桥,粤东镇平邑馆),驰毬击剑金挥土。
菊部欣聆蓟苑歌,犁园饱看罗门舞。
泰山高今祖帐设,芦沟桥水添呜咽。
但云勉我弧先行,不道从兹是死别(先岳旋于二十一年谢世,此别遂成千古)
行尽燕南遍鲁、齐,騑騑驷牡无停蹄。
风尘澒洞人如鬼,渡过黄河日已西。
日西旅舍同沽酒(命内兄伟山广文同叶四伯送予南归),一路风光数诸口。
扬州明月、姑苏台洞庭群峭、西湖
建河滩险魂欲销,荒陬除夕倍无聊(时因河中水涸,赶赴建宁不及,夜宿荒野。倍觉黯然)
洪山桥畔蒲帆落,满城灯火正元宵
因之动我浮华兴,顾曲徵歌气未定。
黄金未尽不言旋,多情犹把南楼(常留南台园内楼屋)
叶翁帆海往复回(时叶四伯候久不耐,先归。往来相促者数),沙哥祖道送行杯。
七月之秋犹未望,鲸波一舸赋归来
举家狂喜牵我衣,王母扶姑颤巍巍。
低头下拜天性见,满门喜极转嘘欷。
北堂择吉命成婚,贺客盈堂吊在门予成七日,先祖母即弃养吾身)
王母抱孙□抱子,临终有语愿勿谖。
三载杜门躬守制,羸叔劬劳持家计(先叔长予七岁,童年即成痼疾)
道光丙午,羸叔沉痾旋去世。
折薪肯搆一肩挑(时予年二十有五),有弟茕茕惜嫩苗(遗腹弟名修梅
始悟无学难自立,一编三绝暮连朝。
昂藏年几三十岁,妻妾死亡竟相继。
慈闱弃养亦同时,搥胸几绝痛长逝。
天昏地惨日无光,欲向泉台觅阿娘。
况复惠连春草恨,死者已矣存者伤。
就中一事倍凄其,予年卅六始得儿。
举眼方无伯道叹,回头竟抱元驹悲。
未几家室遘三丧,十年春梦徒渺茫。
春梦渺茫今暂醒,琴诗陶写赖园亭。
强颜又作詹家婚去年四月,复娶淡北詹如登公长女为室),弩末犹能中雀屏(予年已四十)
莫道膏肓贪泉石,惭处乡闾乘下泽
萧萧风木悲重兴(时丁先继母温太夫人艰),捧檄难追毛义迹。
衣紫腰金念已收,觅水寻山兴未休。
何时得识匡庐面,又造飞来峰上头。
不图遍地皆狼豕,海内于今多事矣。
方、罗时命既同悲,崔、卜功名胡足齿。
子野朝朝唤奈何,平生动作辄坎轲。
壁图空挂运甓苦,愁来弹铗哭还歌。
但期郭、岳两忠武,炙手太平立可睹。
携琴抱鹤孤山行,补种梅花三百树。
绿绮琴 明末清初 · 屈大均
琴为武宗毅皇帝内府之器,其名绿绮,向藏于中书舍人邝露家。庚寅冬舍人殉难,朔方健儿得之,以鬻于市。金吾叶卿见而叹曰:“噫嘻。是御琴也。”解百金赎归。暇日泛舟丰湖,命客一弹,再鼓,大均闻而流涕,乃作歌曰:
罗浮四月春泉决,流出千溪万溪雪。
丰湖浩渺连空天,鸳鸯鸂鶒纷明灭。
主人汉代执金吾,归筑楼台半在湖。
桂棹湖南宋玉,银筝湖北罗敷
顾谓双鬟陈绿绮,一时宾客皆倾耳。
言是中书子琴,珠徽如月寒光起。
梅花千片断龙鳞,沉香一节烧鸾尾。
制自唐朝武德年,隐隐金书御玺连。
毅皇亲向宫中选,赐与刘卿世世传。
中书乃自刘家得,似捧乌号泪沾臆。
珍重君王手泽馀,大弦小弦日拂拭。
时飞纤指理南风,彷佛重华见颜色。
自从朔骑围三城,中书奉使归筹兵。
日与元戎亲矢石,时将彩笔作戈旌。
双阙恨屯回纥马,六龙愁在亚夫
城陷中书义不辱,抱琴西向苍梧哭。
稽康既绝太平引,伯喈亦断清溪曲。
一缕肠萦寡女丝,三年血变钟山玉。
可怜此琴遂流落,龙唇凤嗉归沙漠。
胡笳相惨凄,王昭琵琶共萧索。
叹君高义赎兹琴,黄金如山难比心
我友忠魂今有托,先朝法物不同沉。
我昔山东见翔凤(翔凤乃威宗皇帝御琴。),念是威皇手所弄。
复从太尝见赐琴,一朝开元旧供奉杨太尝正经有二赐琴,一为唐开元年供奉乐器。)
背有崇祯玉玺留,五声亡角悲民流杨太尝尝奉敕审定五音暨郊庙诸乐章,叹曰:“五声乃亡角,民流至耳。”)
太尝为我一挥手,呼天抢地愁复愁。
君是当年侍从者,出入尝陪八骏马
十三官拜羽林郎,二十战酣涿鹿野。
一自龙髯不及攀,丰湖一曲遂栖閒。
乐器不同微子抱,淋铃难见上皇还。
此琴宝惜宜加厚,列朝恩在宫商间。
安得翔凤入君手,更召太尝至窗牖。
一奏当令白鹄翔,再弹会见神龙吼。
再论王𤫉罪恶奏绍兴五年三月 宋 · 张致远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八八、《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八七
秦穆公孟明,遂霸西戎
周世宗杀樊爱能等,乃走契丹
臣尝考其故,盖孟明以力战而败,爱能等临敌无斗志,此可赦、可杀之分也。
往者敌骑窥江,𤫉闻风引避,所过纵兵大掠,江东骚动。
驻军上饶,观望进退,审知敌去,方议赴行在。
乃取道福建,尽破隘栅,一路讹传寇至,襁负奔避,城邑几空。
行次处州,后部杨勍遽叛,𤫉纵而不追,建、剑焚荡无馀,流毒两路。
杨幺负固洞庭,累年于兹,陛下命𤫉为制置,倚以成功。
而𤫉畏懦寡谋,不亲戎事,悉留骁健自卫。
崔增、吴全,皆非素偏裨也,则迫使深入,遂堕贼计。
与知鼎州程昌宇计校苛细,至形纸墨。
又于岳州劳役军民,营葺居第,修廊复屋,极其宏壮。
凡所辟置寮属,多缘赍献奇玩,岂复责以职事。
蠹耗财用,蔑败纪律,求于诸将,无𤫉比者。
如𤫉频年剥众,稍入又复优厚,度其装橐,可富数世。
方将臣立功,各思蹈万死一生之时,而𤫉缘败事,独优游图书声色之奉。
为𤫉谋则善矣,非所以训众也。
进东南防守利便缴状绍兴四年六月 宋 · 吕祉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四、《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七七、《万卷精华楼藏书记》卷三五、嘉庆《庐州府志》卷一、道光《福建通志》卷七七
左朝奉郎直龙图阁权发遣建康军府主管江南东路安抚司公事臣吕祉状:臣建炎三年夏,待罪右正言,尝建议,谓当以建康为根本,淮甸为藩篱,连接沿江措置,庶几可以立国。
绍兴元年冬,待罪湖南提刑,建议谓荆楚乃本朝上游,宜于沿江措置,使与吴会相接,庶几可以一统东南。
去年夏,蒙恩除淮南宣抚使司参议,具奏辞免。
谓屯兵淮甸,表里虽一,而上下不接。
如人之一身,四体不备。
杨幺荆楚,乃膏肓疮痍,他日恐资敌国,宜亟扫除。
宿兵以固上游之势。
,蒙恩除知建康府,赴内殿奏事,又论今日之事,谓当先定其规模,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其说亦归于沿江上下表里之势,前后论奏,副本具存。
然臣己见,如是而已。
臣自到今任,每与僚属文学之士榷略兹事,取汉魏以来方策所载,山川险阻,道里远近,军马屯戍之地,争战胜败之事,裒集类次,命本府通判吴若安抚司准备差遣陈克董其事,作《东南利害总论》。
襄阳江陵武昌九江,皆建康上游也,上下之势,要在相接,作《江流上下论》。
北则合肥寿春盱眙广陵,皆其表也,表里之势,又当如一,作《江淮表里论》。
今图恢复,必据要会以为根本。
建康实中兴根本之地,作《建康根本论》。
诚以驻跸建康,则沿江戍守不可不备,城池不可不修,宫室不可不营,郊庙不可不立,河渠不可不议。
故自六朝建都以来,沿江戍守、城池、宫室、郊庙、河渠、事迹,悉以类举。
南北之事尽此矣。
臣愚谓今为吾南国之患者有三,一曰金贼,二曰伪齐,三曰杨幺,皆吾三敌也。
臣近探到东北调兵俱向陕西,则窥吾四川矣。
李成襄阳,阴遣人结杨幺,则扼吾荆楚矣。
宿、亳修城顺昌聚粮,近又城涡口,乃是曹公伐吴入淮路,此其计不浅,则又动摇吾淮甸矣。
四川者,吴玠、关师古;
荆楚者,王𤫉而已。
至于淮甸,则未有当之者;
虽有当之者,又不可恃;
虽有可恃者,又左右无援。
则是形势閒断,上下无备,表里不一,其何以立国?
臣请以三国之事验之。
魏有荀彧,蜀有诸葛亮,吴有鲁肃,皆一时之杰也。
荀彧曹操,则曰「先取河北,南临荆州」;
诸葛亮刘备,则曰「跨有荆益,保乎险阻」者,其意各在吞吴,故不得不窥荆州也。
孙权江左荆州乃其上游,尤当力争,故鲁肃说之曰:「荆州与国邻接,据而有之,天下可定」。
曹操荆州顺江东下,则遣周瑜逆击;
刘备荆州,则命诸葛瑾求之,而又躬擐甲胄,与鲁肃、吕蒙、陆逊辈,数十年閒,以死拒战。
荆州要地,卒为吴有。
魏不复南渡,蜀不敢东下者,以不失上流之势也。
及吴之衰,晋图平之,羊祜首建策,谓必藉上流之势。
引梁益之兵,水陆俱下,荆楚之众,进临江陵平南豫州,直指夏口,徐、扬、青、兖,并向秣陵,是以一隅之吴,当天下之众。
其后王浚、唐彬、胡奋、王戎辈,并吞席卷,顺流长骛,直造秣陵,悉如策,而吴遂亡。
然则荆州岂可失也?
一失荆州江左难立矣。
臣又以周唐之事验之,南唐虽跨据江左,止能奄有淮甸
淮水浅涸,常发兵戍守,谓之把浅。
吴廷绍以疆埸无事,坐费资粮,悉罢之。
刘仁赡上表固争不胜。
周世宗淮甸,诸将欲据险以邀周归师,宋齐邱曰:「如此则怨益深,不如纵之,以德于敌」。
乃命诸将各自为守,毋得擅出击周师。
由是寿春之围益急,自刘仁赡失守之后,周师乘胜,水陆俱发,唐之君臣,无以为计,相视悲泣,始献江北之地,而江左有齿寒之忧矣。
及我艺祖受禅,再定淮甸江左之势愈孤。
虽于沿江缮城垒,聚甲兵,厚方物之贡以缓师,遣匈奴之使以求援,竟无益于救败,而江南遂平
然则淮甸岂可失也?
一失淮甸江左难立矣。
故为朝廷之计,宜亟图之。
不可以遣使待报之故,因循废日,以堕其计也。
今时气未振,难以议战征,但当谨守封疆,以戒不虞。
如沿江一带,自襄阳江陵武昌九江而下,淮南诸郡,如合淝、寿春盱眙广陵等处,各屯兵马,西与四川形势接联,使上下有,表里如一,庶几可与抗衡,进可以禦敌,退可以坚守。
虽未剪除凶逆,混一寰区,而南北之势矣。
自魏而下,定都江左,其閒有志于中原者多矣。
时有所未可,祇取祸败者,非止一事。
宋文帝元嘉中,欲经略中原,群臣争献计策,迎合取宠,独沈庆之以为不可。
文帝以谓虏所恃者惟马,今下水浩污,河道流通,汎舟北下,碻磝必走,滑台少戍,守可覆拔。
此二城,馆谷吊民,虎牢洛阳,自然不固。
比及冬初,城守相接,虏马过河,即成禽也。
初魏群臣闻有宋师,言于魏主,请遣兵出。
魏主曰:「马今未肥,天时尚暑,速出必无功。
兵来不止,且还阴山避之。
展至十月,吾无忧矣」。
王元谟围滑台,初措画乖缪,众心失望,数月不下。
魏人潜遣人抚慰,遂拥兵渡河,众号百万,鼙鼓之声,震动天地。
元谟始惧走,而魏师长驱,宋人肝胆涂地矣。
此往事也,可以为轻举之戒。
今伪齐不难平,大梁不难复,正恐祸根未除,贻患在后耳。
兵家之势,先度彼己。
虏人深归巢穴,自河以北,所至留一二酋领,杂契丹九州人,钤制吾之赤子。
其强弱虚实,不得知也。
而河之南,付之伪齐,使为吾之敌。
驻跸临安,僻在海隅,诸将重兵屯江左,皆相去远矣。
以臣观之,必得其强弱虚实而后可图,必于沿江一带措置而移跸向前,然后可以系东南离散之心,慰西北来苏之望。
振作士气,以待天命。
其举事也,自非精锐之师,直捣其心腹,前者克胜,后者相继,一时过河,使声实兼举,则事未必济。
而今日之势,似有未可。
故剪除凶逆,混一区宇,臣谓其未能,而南北之事,臣恐其当为也。
臣闻事君之义,犯而勿欺。
今北路未夷,国威未振,中夜以思,不寒而慄。
矧臣尝蒙眷,擢列谏省,荐历外台
今又为藩臣,誓思所以图报,事系大体,无以逾此。
故数不量力论之,所有吴若、陈所著南北事迹,釐为三帙,目之曰《东南防守利便》,谨缮写,随状进呈。
伏惟睿旨俯垂省览,如合圣意,乞早赐施行。
臣不胜昧死,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按:《东南防守利便》卷首,学海类编本。
浪淘沙 洞庭湖 近现代 · 朱帆
 押词韵第八部
秋水静无潮,气爽天高。
烟波何处有渔樵。
夹岸青山看不尽,心绪滔滔。

当日靖杨幺,岳帅旌髦。
芒鞋踏浪走牛皋
此际飞舟容我渡,莫问前朝。
张魏公 宋 · 胡铨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三三、《胡澹庵先生文集》卷二二
维隆兴二年岁次甲申某月某日,门生权尚书兵部侍郎、兼侍读胡某谨以清酌时羞之奠,致祭于近故座主大丞相魏国张公先生之灵:建炎戊申,驻跸维扬,公为春官贰卿文昌
详定殿庐,多士在庭,得大对,谓如刘蕡
擢寘第一,执政不平。
遂降在五,公惊待罪。
人谓公危,公曰何害。
苗、刘变作,上皇蒙尘,微公捍艰,国步实屯。
复辟之功,千祀一人。
富平之役,如雁门踦。
日月之更,人皆仰之。
赐环于闽,百辟是师。
时维绍兴改元之始,有盗在,曰杨幺子,群偷相挺,号百万人
湖北抢攘,比屋红巾。
忧见天颜,岳飞授钺。
公出视师,才三谷月,一鼓贼平,妖氛廓清。
凯还建康,握砥迓衡
辨贤不肖,黑白大分。
群小抵巇,飞语上闻。
当宁致疑,蓄怨未发。
郦琼叛,淮南甈甈。
白简交攻,中以深文。
公竟坐之,出帅七闽。
席不暇温,危机复蹈。
窜徙流离,半世岭峤。
饮冰食檗,以身殉道。
辛巳秋高,虏骑长驱。
逆亮横行,饮马长江。
垂头中原,谓必无宋。
百寮窜身,毂下汹汹。
禾绢失色,急诏起公。
遂自长沙,拜命总戎。
胆落犬羊,不战而偾。
逆亮被戕,一夕师遁。
额额淮城,万井相望。
知几万家,微公几亡。
嗣皇龙飞,首请恢复。
都督诸军,势如破竹。
符离之役,喑呜憺戎。
曷溃其师,李邵争功(一云「宏渊显忠」。)
师虽奔溃,公独坚卧。
父子泣违,观者泪堕。
虏不敢动,复全淮南
帝命公归,正位具瞻。
再登鼎司,才四谷朔。
百不一施,谗口交铄。
一跌不复,群飞刺天。
曷不慭遗,一朝溘然。
上尝语,「朕忧魏公,旦旦吁天,蕲公寿隆」。
一离訾谤,卒公废死,谓上不怀,言犹在耳。
民之无禄,国丧元龟。
为天下恸,非哭其私。
公尝谓人,平生相知,邦衡、子韶,始末不移。
子韶已矣,独在此,怀禄不去,其颡有泚。
敬遣家奴,惟致生刍,矫首望云,涕泗沾裾。
呜呼哀哉,尚飨!
乞重加窜斥王𤫉绍兴五年闰二月 南宋 · 赵霈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九三、《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八六、《续资治通鉴》卷一一五
𤫉素无武艺,不闲戎律,偶缘遭遇,滥窃兵权。
建炎閒,为河东经制,敌骑将至,乃拥兵自卫,避地入蜀,使川、陕之民,闻风震恐。
陛下贷之而弗诛,责其后效,而𤫉不务循省,以赎前愆。
杜充之守建康也,𤫉闻敌至,不复应援,而引兵先遁,直趋闽中
其罪一也。
方扈驾离永嘉也,𤫉持军无律,不能统御,而致溃散为盗,毒流东南。
其罪二也。
及出师讨杨幺,旷日持久,攻取无策,而崔增、吴全之军,遂致陷失。
其罪三也。
比诏回军镇江,中外欣悦,皆谓陛下必欲正其罪状,重寘典宪。
今𤫉以轻骑造行朝,曾未数日,忽有侍卫马军之命,士论喧鬨,滋不能平。
迩者陛下以诸军捍江有功,既以优加赏典,今𤫉有三罪,独置而不问,是有赏而无刑,恐非所以示劝惩也。
伏乞断自圣意,重加窜斥。
书先右史遗编后1163年1月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九○、《浪语集》卷三三 创作地点:湖北省鄂州市鄂城区
先君右史《遗编》手泽二策,先兄将仕手抄一策,《使事录》二策,《议和奏草》一卷,《遗表》一篇,裒成一编,通《行状》为十卷。
不天幼失怙恃,初,先君下世,当秦相柄国,伯父司封为君行状,虽书法不隐,于事不敢加详。
先兄集录遗书,惧为家族之祸,故如《议和劄子》、《请岳相飞书》之类,皆别匮藏贮,有待而出,某不能知也。
不幸先兄蚤世。
某罪大恶深,徒知宝藏已录之书,不意尚多遗落。
旋归自蜀,始能遍阅家书于弃纸中,得前书手泽一策及《议和奏草》。
奏草亦先君手泽,书首已不可见,虽号天自痛,计无所及矣。
大惧先君之烈,由我而坠,于是会为一帙,以便子孙之藏,且待太史之求,编诸坟典。
初,君授南剑州司法,光尧寿圣太上皇帝幸瓯浦,丞相赵公鼎中司扈从,君以书见,丞相读而怀之曰:「公以谏臣望何辞焉」!
即席而言,及于圣学,丞相盛称上在戎马,犹不废读《资治通鉴》,君曰:「是固圣上美事,然闻知之非艰,行之惟艰,信能监古今之治乱而行,天下大幸」!
丞相愕曰:「久矣,鼎之不闻是言也」!
留坐而语,不知屡前其席。
明年丞相签书西府,首荐君以国士登对,论君子小人之事,议建方镇以安边鄙,皆略蒙施用。
时上春秋鼎盛,储嗣未立,君首陈大计,颇见开纳。
同里娄公寅亮监察御史,闻而继之,其言尤劲,大略谓本朝传国十帝而大统三绝,太祖有国而太宗享之,天意人心未必不为是也。
上曰:「太祖舍其子而立其弟,朕之所师也」。
是故择后之议,不及于太宗诸孙,皇上之后,太宗实根诸此。
君自以为言之不若娄也,常写其章而自诵之。
方计议枢庭,常摄户部郎事,禁省须钱四百万泛用,君执奏称旨,用是有湖南之行。
衡、永阻饥,君留上供漕粟赈济,全活巨亿计,盗贼以清。
王太尉𤫉杨幺,君知王不知舟楫,间事上奏委𤫉边塞。
时岳相以偏将洪、吉,君一见知其人,表飞可清湖湘,后成败如君策。
君之在都司也,狱有父盗子财,子不知而杀之者,有司当以夜入人家,登时杀之勿论,君驳之,以为子之弑父,宁论曲直,况父入子家,非人家,盗出困穷,子之孝养何在,抵以大逆,议者然之。
和议兴,属秦相阴植党与,凡议论异己者皆斥去之,君一再言不从,因不复论,秦不知其异,故自赵丞相以下皆出,而君独留。
丞相之行,送者惟君与郎官二辈,丞相欲论秦一罔上事,君以义止之。
丞相行,举手而戏曰:「鼎行,如公宁复留此」?
君徐应之曰:「未可量也」。
秦闻颇悦,召君致谢,君曰:「赵丞相与某厚,为之谋,安敢不忠」!
故秦不复疑。
侍从旅对榻前,君列其非是,因面疏秦曰:「偷安固位,于相君私计则便,然以虏贼,臣辱君父,忘宗庙之大耻,于心安乎」?
与之廷辩移晷,因得疾以归,自作遗占,犹诋秦计甚斥。
君常喜道「清心省事、约已便民」二句,及上斯奏,首论及之。
旧事:右史终,有致事遗表恩泽。
秦因沮坏成法,更为新制。
君之大节盖如此,其它细务,在它人为可称,于君为不足道者,皆不复著。
呜呼!
先君逝矣,夐夐孤子,独季宣在,何修何事,可以继志承先?
惟有收拾遗书,裨补行状之阙,昭晰始终之节,差可以无愧。
抑尝闻司马文正之简吕由庚曰:「子孙正当发挥前烈,垂之不朽」。
今日不录申史院,则先公事业,遂汩没矣。
又尝闻李蘩为《泌家传》,其间不无溢美,后世既疑其妄,先人实事因并疑之。
子孙之爱先人,政不当如此。
是则先人之志,不可以不发,事之详略,不可以一豪加也。
故某书此,续诸行状、遗编之后,俾后之观者,得以互见焉,二书已详,则不复叙。
隆兴元年正月甲子,孤某泣血书。
巴陵怀古丙戌 清末民国初 · 易顺鼎
七言律诗 押元韵 出处:琴志楼诗集卷七
鼓瑟灵妃剩泪痕,更从张乐想轩辕
千年鬼火杨幺血,五夜神弦毅魂。
龙化美人羊可牧,蛇真妖物象能吞。
秦皇赭寇连番赭,指点君山是幸存。
开国方略书成联句乾隆丁未 清 · 弘历
 押阳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二十七
维天维祖宗集景命于悠久曰风曰雅颂美盛德之形容万年发金匮之函事既阐姚典姒谟以上三统贞玉衡之孟歌以纪周绵商鳦之初天造经纶世贻方策粤自白山王气朱果灵源稽首以迓周王河干坐覆翼而开后稷荒野鹊栖洎鸿基俶建于兴京乃骏烈滋恢于四祖曰有圣人出高庙勃兴既付中国民文皇绍起武成之书肇王迹遗甲壹戎春秋之义大复雠告天七恨造攻自呼伦之四部扩宇徕蒙古之诸藩萤光熄日月之临龙战鼓风雷之气歼刘馘杜古有昆阳涿鹿而三克沈迁辽先取铁岭开原之二江华岛之缨俄系林丹汗之玺自归过锦之墟破陈而势同捲箨下燕晋鲁齐之垒入关而敌若颓墙当武功文德之交修更创制显庸之尽善久巩奠瓯之业遂贻定鼎之谋本相钧为邻敌之邦且代雪其君父之耻匪亭长寺僧之越分殊义旗袖诏之矫诬盖溯自三代以来独得大一统之正宅中图大钦祖考之宣重光创业守成兼谟烈以域四海肆予缵绪曰笃绍庭越二万里而辟疆昔以申未竟之志待六十年而归政今岂有暂弛之肩实赖启后人以丕显丕承敢懈台小子之勉继勉述每当晨观实录躬诣陪都见以羹墙瞻惟弓剑曷写油然之慕频惊䀌若之心勒功则书事五千言练都而作赋一万字战图补咏全韵分题备扬扢于垂鸿用宣昭诒燕登史宬而尊藏莫睹敕馆局以编辑维虔昉俄朵里之祥开际甲申秋而勋集胪六十二载开国承家之略成三十二卷编年系月之书则有登屋拄弓束绳曳骑暑中断甲雪里拂弰马二白以长嘶桥层冰而径渡寅惟栉风沐雨念祖成劳申之握箓膺图总天笃眷心乎爱矣毋忘致王业之艰难命不易哉长思履帝位而中正谨斋心而制序肃额手以联吟或载笔旧叨效绘摹于天日或捧函新仰识缔构之风云三十部韵取当阳廿八巡诗原通史述室邰宇岐之始庆更远于文武成康扬作山陈之声颂逾盛乎酌桓般赉
开国勤劳弗敢忘,爰成方略识青缃乾隆三十九年念祖宗功德炽盛开创艰难所以克承乃命天眷者虽事具略一实录而尊藏史宬莫由仰睹辑开国方书俾子孙臣庶咸仰制序谟烈越十三年告成谨刊布)
(御制)天休命示万祀,述祖鸿勋括八荒。
被律中声赓乃载(臣奉复叨命编摩既成赓咏),冠编上世发其祥(以开国方略三十二卷发祥世纪为卷首)
白山五岳灵攸仰长白山高二百馀里绵亘千馀里为扶舆灵气所钟其南麓一干分二支西支入兴京门为开运山南至旅顺口而龙脊时伏时见于海中陆起行八百馀里结为泰山为五岳首见康熙几暇格物编臣阿桂黑水三江泽孔长(鸭绿混同爱滹三江皆出长白山鸭绿自山南西流入辽东之南海混同自山北流入北海爱滹东流入东海
源自闼门潭以下长白山上有闼门潭周八十里为三江之源),池闻布库哩之旁(山之东有布库哩下有池曰布勒湖哩天女所浴之地)
果吞神女嫄歆武(相传有天女曰佛库伦浴于池有神鹊衔朱果置衣天女含口中忽入腹遂有身寻产一男生而能言体貌奇异及长母告以故遂凌空去臣嵇璜坐天男禹舍杭(天男乘小舠顺流至河步登岸折柳为坐具其地三姓争雄长有取水者见而异之归以语人众往观皆以为异诘所由来曰我天女所生天男以定汝等之乱遂交手为舁迎归)
贝勒众尊辰北面(三姓议尊为贝勒其乱乃定遂居俄朵里城是为开基之始),曼珠帝出震东方满洲清字作满珠皆国家肇基于东故西藏岁献丹书称曼珠师利大皇帝盖曼珠音近满珠也)
遁荒鹊集赤乌屋(数世后有不善抚众者国人叛戕宗族有幼子遁于荒野国人追之会有神鹊止其首追者遥望疑为枯木而返乃得免自后德鹊诫勿加害云臣和珅,横甸龙蟠白水乡(皇帝生肇祖原有智略以恢复为志语横甸祖雠既得遂居赫图阿拉汉也是为兴京
百雉卫环联象纬(德世库景祖翼皇帝承先业居赫图阿拉兄居觉尔察琉阐居阿哈和洛索长阿居和洛噶善弟宝朗阿居尼玛宝实居章嘉五城环卫并称宁古塔贝勒,九牛力屈扫欃枪(时近部有硕色纳者九子俱强悍有嘉呼者七子多力能披重铠连跃九牛二族恃强侵陵由此益景祖尽征灭之强盛)
旧邦新命世观德(自祖肇祖三传为显祖太祖兴祖世凡七臣景福康安,望气占云圣兆昌(先是望气者言满洲将有圣人出戡定众乱统一诸国而履帝位盖太祖笃生之瑞应)
甲以十三创国祚(遗甲太祖初缵绪时止有开帝显祖十三副讨叛抚降遂业),武维燕翼继(御制)文光(幼禀太祖天锡智勇以睿知圣德咸备为神武定策嗣服太宗太祖器重以后创制显庸益臻同文之盛)
值明运否称尊号(尊号太祖丙辰年俯顺诸贝勒大臣恭上四出建元天命时明神宗四十四年税奄边臣召祸政治日弛我与人太祖应运而兴实为天归),建国符呈获玺章(等收服太宗天聪九年贝勒多尔衮察哈尔全部获历代传国玉玺明年四月著请以符瑞炳俞诸贝勒大臣及诸外藩等建国号曰大清改元崇德
聪睿英明裕全德(人初尊太祖仪度威重英勇盖世国为聪睿贝勒天命元年贝勒大臣以上尊号曰覆帝业已成集议恭育列国英明皇帝,宽温仁圣举宏纲(尊太宗崇德元年群臣恭上帝号曰宽温仁圣皇)
智遵时养卅三久(称帝阅太祖癸未年起兵至丙辰三十三年大勋始集臣刘墉,勇奋身先八百当(八百阵太祖率步骑征哲陈部敌兵界藩之浑河南山太祖执纛先进率弟穆尔哈齐及近侍延布禄乌凌阿击敌奔溃是役以四人而败敌八百神勇盖有天助)
降者深慈加惠恤(我阵朝开国于诸部及蒙古部落尼堪无论获来降苟诚心归附靡不加恩收养以故怀从已顺德归竭心力仁未来者咸思景者各),叛人大度予包藏(潜出伺太祖警悟轶伦尝夜闻户外有声之以刀背击贼仆近侍洛翰请杀之夕将寝太祖佯询曰尔非盗牛来耶纵之去又一心动衷甲起视射贼贯足亦挞而释之近侍问故藉口耶曰杀之适足启衅我何肯以杀人为他人盖御物深沉大度类如此)
(上声)崇恶弃言真大(朝而作太祖尝谕群臣曰语云念人之恶崇式好无尤历世难求臣曹文埴,嗜杀好(去声)生名孰臧(乌拉贝勒泰之弟布占泰被擒太祖谕曰语云生人之名胜于杀人与人之名胜于取人乃解其缚赡养之)
解甲未能惟断扣(败哲陈部时以手断太祖击却敌众热甚卸胄不及解甲扣少休复冑而战遂大克之),拄弓不觉正扪创甲申岁城中敌太祖亲征翁鄂洛城乘屋射有洛科者射太祖中肩血注以一手扪创一手拄弓而下众竞前扶掖太祖恐为敌窥谕止之)
三牌飞石十步隐甲申夏四月征玛尔墩寨寨居山巅乃设大牌三相次进攻敌寨木石齐下牌不能蔽主破面太祖立寨下十馀步隐身断木发矢中寨贯耳复踣四人围绝汲道遂大破之臣德保,五矢攒花径寸量(梀鄂部人纽翁锦善射太祖指百步外柳中三上下相错太命之射纽翁锦发五矢祖发五矢皆中所集仅五寸许凿落块木而五矢始出)
城树梯升仇族遁(觉尔察诸城族人忌太祖英武谋加害夜至城欲登上见甲持弓矢以待贼已树梯攀太祖觉之披太祖至皆遁去),刃先鞭及敌师僵乙酉年征界藩有纳申者突入我阵太祖单骑还击纳申刃已先及断其臂敌太祖所执鞭太祖挥刀断众乃却)
致兹首出良非易(臣彭元瑞,读此心惊忍不蘉(我锋刃太祖创业之始每动心躬冒予敬读实录永念不徒自励并欲以详见祖略序宗艰难垂训万世子孙方中)
哈达背盟城遂克(哈达叶赫乌拉辉发四国皆与我满洲接壤岁癸巳达贝勒蒙格布禄纠三国之师来侵太祖纵击大败之蒙格布禄穷蹙乞盟后与叶赫搆兵乞援叶赫太祖费英东噶盖率兵驻其地蒙格布禄复惑之诱城生太祖统兵征之克其擒蒙格布禄以归),纳林修怨部随亡叶赫贝勒纳林布禄恃其强求我额勒敏札库穆二地林布太祖怒责之叶赫乃合四国兵来犯我兵迎击纳禄奔溃悔罪乞盟复背约与明通好属屯寨明出兵助之太祖亲统兵往征尽克其所太祖既破明兵进克其城叶赫遂灭)
乌拉(平声)决战收全域(乌拉初党叶赫布占太祖阵获其贝勒之弟泰因其悔罪求和释之既而乌拉背盟癸丑年正月遂决太祖复亲征诸贝勒大臣皆忿怒踊跃太祖策薄战乘势夺门登城布占泰仅以身免我军尽收抚其所属城邑乃班师)。(御制),辉发占星辟广疆(辉发贝勒拜音达哩以族人多叛附叶赫拜音达哩惧遣质乞援既而负约先是丁太祖率兵克其城诛拜音达哩尽降其众未年彗出西方旋复见东方指辉发国八夜方灭至是始验)
四部初平征载,诸侯无敌帝尊黄。
哲陈栋鄂系其颈(哲陈栋鄂二部本为我满洲国部落后争为雄长太祖亲征哲陈寨擒其主阿尔泰斩之其栋鄂部长之子额勒吉为贼所杀疑宁古塔贝勒诳之遂引兵侵掠宁古塔所属东南二路长安太祖因率兵五百攻克其城臣福),窝集完颜斧厥吭东海窝集部向附乌拉命额亦太祖招之降弗从乃都率兵击取之收万馀人戊子年星如斗太祖亲征完颜部夜至东里阿地天陨大众马皆惊进攻太祖知为克敌之象遂其城克之斩城主而还)
蠙篚入时江帖浪(时环境诸国渐次削平境内所产东珠貂参诸珍物足备服用明亦遣使通好互易国势日盛太祖乃遣兵招抚长白山鸭绿江路遂尽收其众),冰桥渡处海收沧天命元年七月驻兵黑太祖遣大臣费扬古等征东海萨哈连部龙江南岸江水常以九月始冰兹独距我营二里许结冰如桥遂引兵渡取其十一寨兵还前冰已解而西偏复结冰一道以渡我师)
阏逢之岁初函表科尔沁贝勒明安喀尔喀贝勒老萨于甲午岁各遣使来通好自是蒙古诸部长通使不绝臣王杰蒙古诸藩久括囊蒙古诸部落至今尺地一民皆入版图当通好嗣太祖开基之初科尔沁喀尔喀二部始来后札鲁特乌鲁特巴林敖汉奈曼阿拉克绰特多罗特喀喇沁土默特阿噜伊苏特喀喇齐哩克诸部诛叛抚顺以次归降盖久在我矣朝抚御之中)
察哈尔何骄蠢蠢(察哈尔遣使致书词意骄慢自称为四十万蒙古之主并求广宁为收赋之地太祖报书责之而斩其使),林丹汗竟走伥伥蒙古诸部落渐次归顺惟察哈尔林丹汗尚观望侵耰诸蒙古太宗天聪八年集诸蒙古部长会兵讨之命贝勒太宗驻营归化城察哈尔遁去乃多尔衮等为帅往收林丹汗之子其子额哲率众迎降全部收服)
岛舟难恃书声罪朝鲜天聪九年既降之后贡使不绝后复贰于明使臣至礼节又倨太宗乃致书声罪自取覆谕以尔国所恃惟岛与舟若不修德义是亡并以兴师讨罪日期明示使臣及商人等遣之臣舒常,妻子先俘服赦狂崇德元年冬败盟逆太宗朝鲜命统大军征之李倧遁往南汉山城玛福塔等追围之其妻子遁江华多尔衮攻克之俘其妃一王子二及群臣家口甚众李倧诣军前降上明国所给敕印太宗乃赦李倧及妻子归国而留其长子□次子淏为质乃班师)
颂勒三田麋踵顶朝鲜国李倧感归其妻子复其国土树碑三田渡颂太宗威德传示万世),凯迎廿里载壶浆(征朝鲜凯旋经其境内涑州诸处各官咸率军民跪送道旁献牛只米粮以供军食太宗嘉纳之还至盛京王大臣迎至二十里外太宗朝鲜所献分给士卒)
患纾日本新德朝鲜明万历时被倭难明遣兵救之明四路出兵来犯朝鲜都元帅姜功烈亦率兵助之兵败来降及谴太祖作书谕之谅其报恩而来不加深太宗征破其国赦罪复封朝鲜于是感侵不畔恩戴矣不之臣臣德永为金简),衅起尼堪亟旧防(初图伦城有尼堪外兰阴搆明兵为我不共戴天之雠太祖起兵攻图伦城尼堪外兰遁去欲奔明明不能纳我兵追至鄂勒珲城遂斩之)
恨告七条师出正天命三年正月月中有黄气贯长约三丈征明太祖谕诸贝勒大臣曰天意如此今岁必矣乃率步骑二万启行鸣鼓奏乐谒以不堂子书七大恨告天并申严军律示众得已举兵征明之故),兵分四路敌称强(我征明兵既克清河口明帝欲逞志于我令辽东经略杨镐集兵藩阳分四路来攻左翼中路以总兵杜松王宣梦麟广宁道张铨督兵六万由浑河口抚顺关右翼中路以总兵李如柏副将贺世贤辽阳道阎鸣泰督兵六万由清河出鸦鹘关左翼北路以总兵马林副将麻岩开原道潘宗颜督兵四万由开原叶赫兵出三岔口右翼南路以总兵刘綎海盖道康应乾督兵四万合朝鲜兵出宽甸口期并趋我都城号称兵四十七万)
少能胜众萨尔浒明杜松等已出抚顺口南路侦卒又以刘綎兵出栋鄂路来告拒敌太祖贝勒等曰我南路驻防之兵有五百可以明使我先知南路有兵者诱我也其由抚顺来者必重兵破此则他路兵不足忧乃亲统大兵出城大贝勒代善与明贝勒及大臣额亦都等督兵先赴界藩列阵以待杜松结营萨尔浒山而自引兵约二万人围我筑城兵役于吉林崖我兵役冲下击之斩百人诸贝勒吉林崖兵役仅四百人议增千人往助俾驰下冲击而以右翼四旗兵夹攻之其萨尔浒山明兵则以左翼四旗兵当之太祖是其言令分左翼四旗之二与右翼合先攻萨尔浒山破其营垒而所遣助吉林崖之兵自山驰下右翼二旗兵渡河直前夹击横纵驰突无不以一当百遂大破其众明杜松王宣梦麟皆没于阵士卒死者蔽浑河而下如流澌又击破明左翼北路马林兵于尚间崖斐芬山马林仅以身免)。(御制),下必乘高达哩冈明刘綎率精锐二万出宽甸先遣万人前探将趋登阿布达哩冈人超出四贝勒引右翼兵先据其上引精骑三十众军前自山驰下奋击后军随之大贝勒又率左翼兵自山之西夹攻明兵大溃刘綎战死朝鲜都元帅其功烈执送明兵之匿其营者诣我军降明经略杨镐闻三路兵败急檄李如柏回兵自呼兰路遁归是役也明以二十万众号四十万并力来战我得无不摧破所谓太祖威武奋扬以少击众天者全昌固有默相而助顺者已)
抚顺既收后旅顺(先是天命三年军分队太祖决意征明大趋抚顺边明游击李永芳出降遂毁其城至天命十年明兵万人航海至旅顺口葺城驻守太祖命三贝勒莽古尔泰攻之尽歼明兵并毁其城而还)沈阳遂克继辽阳(明总兵贺世贤尤世功等以兵七万守沈阳城于城外太祖定议征之水陆并进营于城东明兵深掘壕堑以拒我军绕城掩击明兵七万皆溃阵斩贺世贤尤世功等拔潘阳城遂乘胜进攻辽阳明兵决河环城守禦甚严我兵至辽阳城东南渡河明总兵李怀信等出城结阵太祖命左右翼夹攻明兵大溃入城我兵夺其壕上之桥树梯登城城内明兵列炬拒战我兵毕登明经略袁应泰在城楼督战见城破自焚道将战殁甚众生擒其御史张铨官民皆薙发归顺辽阳既下属城大小七十馀俱降)
清河河溃鱼游釜天命三年明清太祖统师围城我军奋勇梯城拔之臣纪昀铁岭岭摧城复隍铁岭卫城开原城南六十里我军既破开原马林进围铁岭毁陴突入阵斩其游击喻成名等尽歼其众)
楼御开原缘堞蚁(大兵破开原时攻城之兵云梯未布皆超越而入太祖登其城南楼驻兵三日乃还),郛填懿路失林獐(懿路城沈阳城西北先是太祖统师征明由此路进其居民尽弃城走时沈阳总兵贺世贤等方引兵出沈阳城二十里侦卒以告自太祖令拥居民奔回俾塞其门而退引兵迎击贺世贤等见我兵至乃)
广宁民迓熊王窜天命七年大兵征明渡辽河明广宁城总兵刘渠等乘我军未成列急战我兵飞驰突入斩杀无算刘渠等全军尽殁广宁巡抚王化贞弃城入山海关大军离城三里许城中绅民焚香鼓乐迎谒入城驻军十日进逼山海关经略熊廷弼王化贞等尽焚沿途村堡而遁墉臣谢)奉集兵歼朱李沈阳城东南奉集堡为明总兵李秉诚驻兵处天命六年左翼四太祖统兵分八路进征秉诚出城拒敌我旗两路驰击即败遁入城时明副将朱万良驻兵黄山见我兵势盛亦拔营遁)
三妇人登辕巀嶭(明兵夜袭我耀州城南之官屯寨将踰墙有青嘉弩纳岱迈图三人之妻倚车辕于墙为梯登之持利刃奋击明兵惊坠而逸),二州将捷炮礌硠海州张屯寨汉人谋叛潜约明兵三百来侵寨兵与战敌败走海州守将斋萨武尔坤闻炮声追之斩百七十人)
觉华岛觉舟焚糗(大兵围宁远城袁崇焕满桂固守不即下时山海关外兵所需粮草俱由舟运积海中觉华岛二千馀太祖命武讷格率兵往焚其船及粮千馀堆臣金士松归化城归路毁墙天聪六年察哈尔林丹汗侵掠阿噜部城太宗会诸蒙古兵讨之驻军归化河一带命贝勒济尔哈朗等率右翼兵征归化黄遂移师征明从边墙隘口入俘获甚众明宣府巡抚总兵纳贡求和因与盟而还)
毛帅虫沙种巳净(先是明总兵毛文龙皮岛欲以牵制我兵明君臣信之升为大都督欲与我国通好太宗遣官科廓率从者四人往文龙执送燕京宁远巡抚袁崇焕文龙私通我国杀之其族众尚踞铁山太宗命诸将搜𠞰诸海岛尽歼焉),淩河风雨气弥张天聪五年九月明太宗亲破兵于大淩河时有黑云起风从西来敌乘风纵火将逼我军天忽雨反风焚敌兵遂大捷十月大淩河城降)
锦松匝月连牵组崇德七年二月肃亲王豪格等奏克松山城生擒明总督洪承畴巡抚邱民仰总兵王廷曹变蛟祖大乐以下三月锦州总兵祖大寿降臣董诰,塔杏经旬再耀铓崇德七年四月辛亥郑亲王济尔哈朗等克塔山城甲子攻杏山城炮毁城垣众官开门降相距才十三日
两次入关张挞伐天聪九年勒多太宗命贝尔衮等自大同宣府进兵征明平鲁卫崇德三年复命睿亲王多尔衮贝勒岳托统左右翼军征明右翼从密云县东北墙子岭进左翼从青山关进分路入关),六师扈跸总鹰扬
凭凌水陆躏齐晋(左翼睿亲王入自青山关涿州分兵八道一沿运河一沿山其中六道行山水间长驱并进蹂躏燕京迤西千里内六府俱遍复至临清州运河山东济南府还自天津卫右翼贝勒杜度燕京分兵至山西界复趋山东济南共攻克府城九)。(御制),超越燕云劘岱梁崇德七年贝勒阿巴泰率师征明黄崖口入破蓟州兵越燕京河间兖州分兵南至海州凡克府三州十八县六十七)
克在谋焉凭庙算,直为壮也赖穹苍。
索田世业奸难夺(明总兵张承荫每侵我疆土立碑为界遣索我柴河三岔抚安三路之田有天谴太祖谕以世守难弃恃智力侵夺忍当以公正存心臣达椿,窃矿盟言守未妨(明沿边民每岁越境窃我蔘矿人明太祖扈尔汉执杀五十馀巡抚李维翰来询殃及不太祖曰昔誓词云若越边之人见而不杀杀之人何不顾前盟而强为词耶)
地利征行径且近(定都沈阳时明由都太祖以其地西征尔弼渡辽河路直且近北征蒙古二三日可至南征朝鲜可由清河路进皆得地利故不烦建策演成遂定万年都会),民心收拾厚为偿(夫役给太祖每筑城计牛及食盐著谕群臣版筑甚劳母吝惜财物盖是时役非土厚给使还所以敷泽阜民俾之心归乐土也)
褒功酬袭衣卮酒(克取辽东时大宴群臣故丧师谕曰明帝不知足侵夺我国失土朕仰承一袭酒天得至斯者亦赖尔诸臣之力赐衣一卮岂足酬功哉臣阿肃),戒怯徵挥扇纳凉(谕诸将太宗于出师征明时扇纳凉勤恤军士引宋将挥事为诫)
理谕尊人而卑已(定讲和太宗袁崇焕书书式谓揆以义酌以理深斥明人轻慢之罪),敌嗤君闇复臣炀明天启朝最为庸闇太祖谕诸贝勒曰观古今载籍国虽大而气数将终则君臣庸阍纪纲倒置以至灭亡今明灾异叠见其君臣不务修省终必致矣觇国几先所以为天之罚圣哲也)
纵擒大寿输心贰祖大寿于大淩河破时来降年锦州太宗遣归锦州大寿中变复困守有既下大寿乃终降臣胡高望,恩礼张春励节香(道张春太宗破大淩河生擒明监军见上不屈赐以珍馔班师人举动赐宴励臣节命坐诸降将上圣所以而立人伦也)
萧伯欺几早烛(明遣备禦萧伯来伪称大臣乘八人舆语多不逊太祖曰虚言恐喝何以礼为不视其书遣之还)袁崇焕间策尤良(宗围明太北京宁远巡抚袁崇焕入援监故作上授密计于高鸿中等令守所获明杨太耳语云今日撤兵乃有密约上计顷单骑向敌有二人来见意袁巡抚此事可立就矣杨太监佯卧窃听纵之还告明崇祯帝崇焕杀之)
虽獾匿穴猎终捕(围锦州太宗明总兵赵率教闭门不出立城上言曰胜败岂有常听天而已太宗斥之曰尔敢援天出大言乎我惟尔果勇上天所命是以沈阳辽东抚宁俱属于我猛何不出战乃如野獾匿穴狂嗥自得不知猎人锹钁一加如探囊中物耳臣吉梦熊,如树披枝根自伤汉军大臣佟图赉等请因天时顺人事直取北京太宗谕曰取北京如伐大树先从旁斫削则大树自仆今明精兵已尽我兵力日强四围纵略嗣后北京可得矣)
兵至都京戢勿取(天听三年大兵太宗以明国屡背盟誓亲统征明洪山口遵化城遂由蓟州进征燕京城太宗驻营城北土城关之东率诸贝勒环阅燕京驻南海子进军距关厢二里诸贝勒屡请攻城倘失太宗谕曰朕仰承百城天攻城必克但所虑者我一二良将即得亦不足喜遂止弗攻),和传内省使犹将(我军先克明良乡固安房山等处复击败明兵于永定门南议和命巴克什达海爱巴礼赍书与明大军遂向永平山海关班师)
由来攘外先安内盛京城门凡八东曰内治西曰外攘即一命名而治天下之理悉蕴于是矣)。(御制),咸仰功昭与德彰(德盛京左阙门曰文右阙门曰武功)
亲制国书音合字满洲无字蒙古太祖命巴克什额尔德尼噶盖字合我国语音增圈点成文颁布裁定国书),定分旗色正兼镶(先是我国出兵校猎各随族党屯寨而行每人各出一矢十矢领以一长称为牛录辛丑年以徕服人众编三百人为一牛录其长称牛录额真乙卯年设甲喇额真辖五牛录又设固山额真辖五甲喇左右设两梅勒额真初设黄白红蓝四旗后参用其色镶之共为八旗
官仪澄叙鸟龙纪天命十一年八旗大臣天聪三年文馆职五年六部六年定城守官三年考察之例八年八旗职官名十年更定内三院崇德元年定内院官制设都察院二年八旗议政大臣三年设理藩院定部院制八年设礼部蒙古理事官叶观国,军令申严貔虎行(祖乙卯太年定八旗军制定行军太宗天聪三年三月定军令于外藩八月赏罚例五年定出征军制崇德八年定军律)
门木纳言鼗设姒天命五年六月纳言之木于门外天聪五年贝勒大臣尽言直谏),楼竿慎狱网开汤天命二年令详慎讼狱天聪九年禁徇私枉断崇德元年肆赦)
兴贤劝学文成(年令群太祖乙卯臣举贤才五年贝勒大臣子弟就学三年授举人生员官阶优免丁役臣王懿脩),肃庙班朝礼大坊天聪六年新定朝仪崇德元年行部太庙荐新礼三年谕礼申明禁令八年定内外相见礼)
孚惠前规赒帑天聪元年发帑赈饥二年发帑资民嫁娶崇德二年谕贷贫民六年以岁歉备荒事谕行例),劭农家法重耕桑(太太祖甲寅年令国人屯田旷土元宗天聪九年禁滥役妨农崇德年禁屯积米谷令及时耕种二年令各屯堡及时劭农
勖勤虞亮戒丛脞天命八年勖诸贝勖群臣勤职十一年勒母习逸乐崇德二年谕诸王谕诸大臣勤修国政七年贝勒勤修政事臣元),教俭豳居臻阜康(浮雪沾太祖尝出猎雪初霁恐草上濡撷衣而行侍卫等私语曰之笑曰上何所不有而惜一衣耶衣赐汝太祖闻吾岂无衣而惜之吾常以等与其被雪沾濡何如鲜洁为愈躬行节俭汝等正当效法耳)
同我太平效犬马,际伊季世沸蜩螗。
取残张伐师迎旆顺治元年四月睿亲王统大军定中原值流贼李自成北京吴三桂致书乞师除暴王遂整旅入关臣郑际唐,后舞前歌曲振棡睿亲王击败贼将唐通一片石山海关李自成马步二十馀万列阵以待是日大风迅作沙尘蔽天王军士呼噪者三风遂止奋击大败贼众追杀至四十里自成遁走王直燕京以捷书驰奏)
谨备銮舆迎(御制)圣主,肃清宫禁赖贤王李自成既西窜睿亲王燕京故明文武官出迎五里外王进朝阳门老幼焚香跪迎众以明卤簿御辇陈皇城外启王乘王固辞乃以王仪仗前列辇入武英殿故明众官皆拜贺王定议都燕即具疏恭迎世祖驾至燕京定鼎)
得天下正古无匹(自古得天下者如唐宋皆前朝大臣躬行篡夺汉明虽以兵取而汉为亭长亦元民皆干犯名分未有如我朝与明邻国兴师本以复仇入关且为破贼明已失之天下我朝得之贼手光明正大亘古无伦),作世德求庆未央。
三圣重光兼守创,一人继序更恢皇。
仰瞻宝箧虔晨夙(实录皇上每日夙兴恭读周而复始者数十年臣严列圣福),肆谒珠邱惕露霜(年四皇上于癸亥甲戌戊戌癸卯次恭诣盛京展谒)
国俗训镌文噩噩崇德元年贝勒大臣太宗御翔凤楼集诸王命内弘文院大臣读金世宗本纪语悉遵谕以金世宗奋图法祖勤求治理衣冠言旧制时时练习骑射垂训至切后世渐至懈废忘其骑射以致倾危又谆谆以改满洲衣冠效汉人服饰忘旧制废骑射为戒垂示万世子孙至为明切乾隆十七年卧碑皇上恭读实录敬述训谕立于箭亭俾子孙臣庶皆遵听母忘以绵亿载丕绪),战图咏绘阵堂堂乾清宫敬贮旧本乃盛京太祖实录战图八册皇上以尊藏之帙子孙不能尽见因于辛丑春送本以一本贮上书房一本恭命依式重摹二盛京敬藏并题御制敬诗什)
伐碑其地勋桓烈(事一御制卯岁篇癸太祖己未年萨尔浒之战书命镌立清汉字碑于其地以志臣戴心鸿勋亨),作赋于京义炳烺(祖功御制盛京赋万言述大文博皇道为万古第一)
乐府标新谐律吕(敷陈御制新乐府五十章显承之义),诗编排韵首宫商(部首御制全韵诗以上下平声三十咏我朝祖宗盛德大业)
振车旦钺仍封号乾隆戊戌王之特旨以定鼎初睿亲功最大身后受谤为之昭雪复其王爵世龙罔替又开国功王中如礼郑豫肃诸亲王及克勤郡王后经改封者皆仍还原封之号以彰勋伐且令其后人睹名思义念祖抒忠臣程昌期武穆文昭表赞襄乾隆二十九年裒举上特谕开国时有军功之王公等事迹纂为宗室王公勋绩表传)
录本内廷铺景铄编纂崇德方略皆本于直事核开国实录元年所辑文足资垂信旧藏恭缮开国实录系以满洲蒙古汉字三体盛京翔凤楼后贮内库皇上命于颐和殿之后建敬典阁移奉方略太祖以下历朝实录永世尊藏兹录一分亦贮此阁),书参胜国证精详明臣纪载我典朝事迹如黄道周博物汇之类證命馆臣择其书中有可采可辟者节取辨附识方略各卷之末以徵信实)
恭吟臣庶起而舞(臣秦承业,聪听子孙慎勿簧。
仁圣祖仁勤民务,宪皇考宪饬官常。
古稀所惧半百里,犹日孜孜敬不遑(御制)
纪岳侯飞事 南宋 · 吴拯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一三、《鄂国金佗续编》卷二八
节使岳侯飞,邺人也。
初为杜相充爱将,充既失建康,众犹数万,皆西北健儿,汹汹谋异,独畏侯忠勇,因以主帅密白侯。
侯度未有部曲以绳之,阳使自结,以籍上。
侯乘其不意,与平生三五辈弯弓跃马俦伍中,击数十人,抵弓矢,大骂曰:「朝廷不负尔曹,尔以数万众,不能斩一岳飞,即能死我,乃为贼」!
众始戢。
居洪一年,下士好询,而酬酢辄不苟答。
或问侯:「何日为太平」?
侯抗声曰:「文官不取钱,武官不打卤,即太平矣」。
其简要多此类。
侯御士尤严,每屯数万众,而市不见一卒,惟阅试振旅,则人始幸观之。
徙镇荆东,得旨,不示郡僚,夜遣兵行。
明日,裁留疲狞数辈导马,言别而去。
其平曹成也,湖南官廪无以供给,县令率皆逃去,侯军啖死尸三日,故能灭曹成
迄今江左士庶间写其像以事焉。
二年,京城留守杜充用侯为统制
三年,建康,叛降于虏,诸将溃散,扈、戚方次第皆反,惟侯一军无所劫掠,屯于宜兴
时官吏士大夫军民避兵走宜兴者,赖侯率免害,以是声誉籍甚。
四年,至湖州,归于张俊荐其能于朝。
绍兴初江淮招讨使,以拒李成,命侯同王𤫉思恭皆以本军隶之。
成军二十万,以其将马进军对垒洪州,来挑战。
宴诸将,问所以,侯密喻其计,且请自为先锋。
于玉龙观,大破之。
追至筠州,又败之,降其兵五万。
追至蕲州,又败之。
侯功第一。
又令逼张用五万众,降之,加神武右军副统制
又平虔州山贼数十万。
来朝,加镇南军承宣使江西制置使神武后军统制
四年,刘豫使李成京西,侯与战于郢州,败之,又克邓、隋、唐三州,加清远军节度使、湖北京制置使
刘豫入寇庐州,侯遣统制牛皋、徐庆救之,会合张琦
军战于庐州
军畏牛皋之勇,不战先走,遂大败之。
上加振宁崇信军节度使,率兵八万至鼎州,以讨湖贼杨太
太为其下所杀,杨钦等领其众数十万以拒命。
都督诸军事张浚出征,往湖观之,知其未可攻,乃归潭州
急诏还朝,谋防秋之计。
会侯来,语之,侯乃出小图以示其攻讨出入之要处,且语曰:「此易擒耳」。
曰:「恐阻防之期,俟明年再来讨之,如何」?
侯请除来往三程,限八日擒之,曲留,姑迟其行以待。
从之,乃遣侯往。
先是,湖南统制任士安、王、郝晸等领兵二万馀,慢王𤫉,不禀其令,是致于败。
侯始至,鞭士安及、晸以折其气,使其饵贼,曰:「限三日,不平贼,皆斩汝辈」!
初,扬言岳太尉兵二十万至矣,至是不见一人,止见士安等军,故贼并兵攻士安,三日两困之。
侯伏大兵四合,一战杀贼略尽。
乘其备仗无心,是夜舟师径掩其营,捣其巢穴,遂俘杨钦等。
唯夏营三面临大湖,背山势□,不降。
侯亲往,测其水浅处,令善骂者二千人往骂之,又悉众运草木放上流。
贼营中闻骂,怒甚,争挥瓦石击之,而遇所放顺流草木乘之,一旦填满,遂长驱入其营,擒以献。
湖南悉平,会其所约,止八日矣。
检校少保,以其军为行营右护军
六年,加检校少傅武胜定国军节度使、湖北京西宣抚使
刘豫,克虢州,又克西京长水县,慨然有平中原之志。
而诸帅养寇不,侯以孤军独,自知无援,乃退军虢州
复遣统制王贵军战于商州,败之。
又战于京西路,败之。
七年,加太尉
八年,来朝。
金人遣使来讲和,侯议以为不可,宰相秦桧憾之。
九年,加开府仪同三司
十年,金人叛盟,侯遣将李宝、孙彦与金人战于曹州,屡败之。
又战于宛亭县,败之。
又遣牛皋战于京西,败之。
进战于黄河上,又败之。
又遣统制张宪战于颍昌府,败之,复颍昌府
又战于陈州界,败之,复陈州
又遣统制董先、姚政战颍昌府,败之。
又遣将杨郑州,败之,复郑州
又遣统制邦杰永安军
至夜,遣其将刘政劫之于中牟县,败之。
又遣将张应、韩青战于河南府,败之。
遣将杨遇战南城军,败之,复南城军。
又遣将梁兴、董成战绛州垣曲县,败之。
又战孟州王屋县,败之。
又战孟州济源县,败之。
侯与兀术战郾城县,败之。
再战,又败之。
王贵、姚与兀术战于颍昌府,败之。
又命张宪、傅选、寇临颍县,败之。
侯屡获捷,方欲深入,尽复故境,而宰相秦桧劝上累诏班师,愤恨而还,所复州县复失之。